作者:《瞭望》新闻周刊驻阿比让记者吴昌荣
当我得知自己被派往非洲,尤其是世界上最穷的西非地区任常驻记者的时候,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和很多朋友想象中的非洲一样的画面:干旱的沙漠、肆虐的蚊虫、坑洼的土路、残破的木屋,过着原始的生活,没有现代的高楼,没有发达的通讯,却有疯狂的部族争斗,甚至被西方操控的大规模战争……
驻外的工作让我开始走近非洲、走进非洲、走进非洲人甚至走进他们的思想里。中国和非洲完全可以用非常遥远来形容,几乎是分处地球的另一半。从迪拜中转到内罗毕的飞机起飞了,航班上大部分都是肯尼亚人。临坐的是位黑人,我一开始不敢和他说话。没想到的是,他主动和我搭讪,然后我们开始了长达几小时的谈天,直到飞机降落。和他的谈话让我认识到,黑人除了皮肤颜色和我们不一样,其他和我们没有差别。我开始认识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无知。这个朋友给我介绍了肯尼亚著名的马赛马拉河,那里有全世界最壮观的动物大迁移,还有著名的肯尼亚豆和红茶。就在飞机上,我叫了一杯肯尼亚红茶,喝绿茶长大的我好像不太习惯红茶的干涩,但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从内罗毕机场一出来,看到的不仅是黑人,中国人、印度人也不少。听同事介绍,肯尼亚有四五万中国人,到处都是中餐馆,而且南非、阿尔及利亚、尼日利亚等国华人人数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在内罗毕呆了一个月,每天平均气温25摄氏度左右,通常是晚上下雨,白天晴朗,树木繁茂,空气清新。没有找到一望无垠的沙漠,没看到传说中指头般大的蚊虫,有的是柏油路,也有西式的楼房、繁华的商街……和当地员工一起,他们干起活来同样一丝不苟。我开始觉得非洲远不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样,开始不那么抱怨单位把我扔在这个“人间地狱”来了。
一个月后,我终于到达驻外目的地――科特迪瓦经济首都阿比让,我在这里度过了此后的两年时光。科特迪瓦原名象牙海岸,是法国引以为豪的海外殖民地,曾在上世纪80年代与南非齐名,被称为“非洲的两颗明珠”。尽管经历了多年的政治动荡,武装冲突,如今依然可见宽阔平坦的大道、高楼林立的市区、往来繁忙的港口、车水马龙的跨海大桥……
科特迪瓦是西非几内亚湾国家,阿比让是个港口城市,这里有着漂亮的海滩,生活着一万多法国人,近十万的黎巴嫩人。这个近五百万人口的城市有现代的高楼、发达的通讯、平坦的大道、豪华的公寓,却没有干旱的沙漠。事实上,非洲只有撒哈拉沙漠边缘国家才会干旱,非洲撒哈拉以南40余个国家都是雨水充沛。各个国家都有类似疟疾、黄热等地方病,但只要做好日常卫生,做好预防,及时治疗,也并非不能克服的困难。
在这里的两年,我开始认识非洲,接受非洲,喜欢这里的自然和淳朴,更交了好多黑人朋友,我相信,非洲和中国的距离会越来越近。